“喏，这里有机关。”
西柚将手掌放到一片空墙上。
副线的门内火把亮起。
“唔！”潍马说，“柚子姐姐真厉害！”
“西柚和柚子还是有点区别的……”西柚答着。方才她只假装去按什么东西，实则是在一瞬间暂停游戏，向副线地图中添加了光源。
“无所谓的啦。”
见两人如此交谈，千彩在一旁小声“切”了一下。终于，小队开始分头前进。
「提示：可使用·『玩家观测』查看视距外的玩家行动。」
因为预想到自己会呆在这一边，西柚将附近怪物的强度和刷新时间都调得比较温和。加上是双人一行，小怪被几下处理干净。
她调出“玩家观测”，一个望远镜出现在她手上。她透过墙壁，看见潍马正同精英怪打得有来有回。
“这就没了，不堪一击啊——”千彩打了个哈欠，“不过……”
“嗯？”她忙把望远镜收起来。
“潍马好像很喜欢你啊，西柚姐姐。”
对方似乎不经意得地强调了“很”字。
“嗯……也许是吧？”
“毕竟在学校，她都会说到你呀——”
“你不觉得她也挺可爱吗？”
“哼。”
“怎么……”
“现在跟你待在一起的可是我啊。”
“好啦好啦，我都把你们当好朋友，对于你也……”
“但我可没说过我在意你！”千彩嘟着嘴转过头去，“你跟她当好朋友就好了。”
西柚嗅到一丝不能过审的气息。
“啊不不，朋友之上倒也不至于……”
“……！谁，谁说是那种事啊！”千彩说，“我指的是一起玩……呀，麻烦死了。”
地牢的墙壁忽然传来异动，砖石向左右挪开，一座暗门呈现。门内是一尊兔子石像，兔牙间夹着破旧的羊皮纸。
那是她设计的线索，西柚想。不过，这游戏给出的模板还真是别致。
根据线索找到真正的道路，前往下一处房间，清理怪潮，以此往复。数关之后，她们在地下城的出口处汇合。
“这亡灵战士还真有点厉害……”潍马顶着见底变红的生命值条说。
初见杀的你更厉害，西柚想。
提示框弹出：
【玩家ID：千彩，好感度：26%】
【玩家ID：潍马，好感度：28%】
好感增长的速度明显变缓了。不过，她知道那数值是对游戏整体，而不是对她。同一般游戏的经验值系统相似，等级越高升的越慢。
而她们对她本人的好感，用什么去度量呢？
“所以，西柚姐姐，我和千彩你更喜欢谁呀？”潍马直截了当地问。
“……？”
“刚刚你们说的话，我这边能听到欸。”
“！”
这里终究不是现实世界，地牢的墙壁看似厚实，实际上根本不隔音。
“当然是都喜欢啦……”
“嗯，我也是！”潍马说，“你们两个我都喜欢。”
千彩涨红脸一言不发。
……
晚，芳草尽处，月色徘徊。
会所里亮着灯。
潍马和西柚坐在大厅的白色桌子前。
“这么晚了……平时你们得下线了吧？”
“现在不啦。”
“不上课？”
潍马摇着手指说：“明天开始就放暑假了。”
“这样吗？……”西柚答着，也隐隐感觉到，这几天游戏里的气温正向盛夏靠拢。
轻轻的拖鞋声传来。
千彩将盛有菜肴的大碗轻放在桌上。
“好耶，是芝士片汤！”
“……就是，商店里面随便买菜……做的啦！”千彩背过身去，“和我平时吃的差远了。”
“快坐下啦，”西柚温和地笑，“谢谢你。~”
“……”
千彩最终还是拉出了椅背，剩下二人也拿起碗筷。
“好吃！”
“做得很棒哟。”
现实世界菜品的口感在嘴里还原，西柚由衷高兴。
“哼哼……”厨娘作出得意的样子。
“来讲故事吧！”潍马举手。
三秒的沉默过后，西柚慢悠悠把手臂抬起来：“讲故事两票。~”
两人看向千彩。
“我也可以陪你们听啦。”
“嗯！”潍马说，“这栋房子叫什么？”
“‘会所’。”
“那今天就是‘三人会所故事大会第一季’！既然是晚上，那就讲鬼故事吧。”
“刚才还说怕黑来着。”
“怕黑和怕鬼是两码事吧？就跟柚子和西柚是两码事一样。”
“柚子和西柚也不至于完全不一样……”
“反正，我先开始讲啦。”
潍马等两人点头，便开始讲下去：
“从前，有一座神秘的古堡，任何光芒都无法照进去。古堡里住着一对兄妹。妹妹身患重病，卧床不起，一昏迷便是好几年……”
“提问，”千彩说，“是睡美人的故事吗？”
“男主角只有哥哥一个。”
故事会沉默了。
……
“会夺走人记忆的巫婆在夜里托乌鸦捎口信，告诉哥哥治病的方法。哥哥来到妹妹床前，说：‘我亲爱的妹妹，我终于找到了救你的办法，那就是——’
“‘我忘了。’”
西柚问：“到底是谁忘了？”
故事会沉默了。
……
千彩说：“哦，乌鸦不会说话。”
故事会又沉默了。
……
“所以，恐怖的点到底在哪里？”
西柚一面说着，一面仰头看天花板。一根绳子从上方直直悬垂下来。好怪哦，她伸手碰了一下，那绳子在空中荡来荡去。
忍不住拉了一下。
“啪”。
整个会所陷入黑暗。
“呜啊啊啊啊——”是潍马的声音。
“等等等等也没什么吧……谁抓了我一下？！”是千彩的声音。
“抓了！会变成丧尸吧？”潍马喊。
西柚内心一时无语，变成丧尸倒也不至于。
好了好了。她站起身揉揉眼，等眼睛慢慢适应黑暗的环境就行了。
很快，模糊的轮廓在漆黑中浮现了。
她面前是一个矮小的女孩人影，她一下按住她的头，开始找另一个人。
桌子对面是一个长头发的，应该是千彩；另一个扎了辫子，是潍马。
嗯。
那手里这个是……？鬼故事里的鬼？
西柚忽然莫名松了口气，不会是旁白吧。
「不是我。」
“吓——”那女孩在黑暗中做了个鬼脸。
“欸啊！”就连西柚也被吓了一跳，手狂向空中刨去，终于摸到之前那根绳。
“啪”。
灯开了。
是个面无表情的白毛？
甚至有猫耳朵。
西柚重新摸上她的头发，想，这位是玩家吗……？她转头查看提示框，历史记录确实有一条：【玩家登入，ID：拾音】。不过那时她在地下城中，不小心忽略了。
已经确认了。
这位是玩家，看上去比潍马她们小一点，不过就是同龄人也有可能。
【玩家ID：拾音。好感度：0%；游戏偏好：激发灵感。】
拾音努力向高处伸手，将食指点上西柚的鼻尖，用又轻又细的声音说：
“尤里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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